Tita

CP：加州清光X芥

审神者设定请移步到 @あくた  太太lo

这位审神者的寿命只有26个岁月，残酷的诅咒使她永远在轮回徘徊。

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文风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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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後，

請你將我安葬。

用偌大的真珠貝殼挖掘一個深坑，

再用天河降落的

星塵碎片做為墓碑。

然後請你在墓旁守候，我會回來看你的。」

——《梦十夜，夏目漱石》

 

哪里都找不到审神者。

 

清晨，阳光还是绵软温暖的金色丝绸挂在房檐时。压切长谷部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正在手合的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

 

又是这样啊。清光耸耸肩放下手里的木刀，跟安定气势汹汹打赌下一次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看你还是想挨揍。他的兄弟一如既往毒舌的回应了。清光瞪了他一眼，毕竟现在找人更重要不然他就扑过去了。

 

他没有上楼去审神者的卧室。长谷部说哪里都找不到就意味着整个本丸都不会有少女的身影，如果其他刀看见了也会主动拎着她归案。清光仔细琢磨，忽然忆起春天时院子里新栽的茱萸树：那棵树移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花期，审神者曾经感慨着自己已经赶不上山茱萸开花了。凭着直感，清光立刻大步往院子赶过去。

 

一只手从繁密的枝叶里垂下来，随风摇晃。清光一眼就发现了。也许长谷部误认为那黑色的是挂在上面的手绢才错过了。

 

“主殿！”

 

清光站在树下喊道。郁郁葱葱的树荫里栖了一位少女，墨绿色的羽织和土色的和服完美的把少女大部分身体藏了起来。

 

“干嘛，我在睡觉呢。”树丛里传来一阵慵懒的女声。

 

“您文书还没写完呢，长谷部到处抓你。”清光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呆久了会感冒的。”

 

“我听到后半句了！清光你就是天使啊！”

 

听到主人的声音带着过去那样的元气清光心里稍微松快点，但仿佛被丝线缠绕透不过气的窒息还是存在的。过了几秒，少女丝毫没有动静的。于是他立刻张开手臂。

 

女孩往右侧一歪，从树干上掉下来。已经找对方位的清光一抬手直直接住了。

 

他的胳膊没有因为重力而往下坠一下。少女实在是太轻了，就像是幼崽时期的小狗。但人抱小狗，能感受到什么实际的重量呢？清光摸摸收紧手臂，但又害怕自己力气太大她会难受。

 

“我刚才在一直在看虫子，看它的茧子。等了半天，那蝴蝶也不出来。”少女在少年的怀里低语。“清光啊，你说毛毛虫和由她变成的蝴蝶还是同一个虫子吗？”

 

“是的吧。”清光想了想。“因为有那个壳子证明他们是同一个存在。”

 

“这样嘛。”

 

芥笑了。

 

一阵微风拂过，门口的风铃发出愉快的嘻笑声。芥静静的听了一小会儿清脆的金属声，开始朝清光撒娇要他把自己抱回去。

 

“清光可真温柔，要不要嫁给我呀？”

 

“……”清光抱着少女什么都没说。

 

“居然不拒绝，看来是默认了嘿嘿！”

 

“谁说的，我不答应。”清光冷淡的回答了，把少女带到采光最好的那一处走廊。女孩的身体太冷了，从里由外散发着体寒。“我怎么可能……会答应一个，连诺言都无法兑现的家伙呢？”

 

高度数的玻璃下镜片下，少女很难得的睁开了她那双鎏金色的双眸，却也只有一刹那便再次合上。“说的也是，对不起啦。”

 

“相反，我从来都是遵守诺言的。”清光拾起芥的左手，不容拒绝的拉下黑色的手套。翠绿色的花纹已经攀爬到了指尖，美丽又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他注视着雕琢了绿色纹路的小手，庄重地落下一吻。

 

两个人一言不发的依偎在一起。阳光不如早上那么温和收敛。他高高在上，向地面的众生播散他的光辉。少女躺在她的付丧神腿上，灰色的头发被阳光照得发白，本来就苍白的皮肤在光照下略显透明。清光攥紧拳头，仿佛女孩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别担心，我是不会当着你的面死掉的。”

 

芥低声呓语。这时，后院一阵小孩子的欢笑声打破了近乎凝固的时间。

 

“我要跟着短刀们去放风筝去了！”

 

“等等！喂！”

 

清光目送芥离去，之前的倦态一扫而空。看起来如同过去一样，有活力又欠揍。

 

主人突然跑走也是怕自己沉淀了太多的忧伤再次暗堕吧。

 

他清楚，本丸的所有刀都清楚。这样的笑容和活力只是暂时的，他们都太清楚【回光返照】的含义。虽然是悲伤的，可有了上次的经验大家的反应都稳定多了。加州清光确定现在是时候给关系好的审神者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了。

 

 

夜晚悄然降临了。芥没有把灯点上，黑暗中她坐在镜子前借着模糊的光影把长发梳顺，拿头绳草草的弄好发型。虽然这没什么用但是邋邋遢遢的走掉也不太好。

 

最后，她还是把五虎退弄哭了。当时他们拉着风筝在宽阔的平地跑着跳着，突然一阵狂风挂断了绳子，那只绿色的鸟儿在天空中转了几圈，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这可怕的预兆让在场所有的刀都陷入了沉默，短刀们像秋田那样的孩子见小退哭了也没忍住掉了眼泪。

 

芥心里愧疚极了，但是她不知道要去怎么安慰，她更不能去说空洞的承诺。令人庆幸的是，药研啊、后藤啊、这些哥哥一样的短刀及时阻止了悲伤情绪的扩散。

 

这些文件都放在这里了。小羽他们来看的话就好找了。从来不好好收拾文书的芥一再确定那些重要的文件是否都规制到对的位置，还好长谷部做了很多，芥到底也没浪费多少时间。

 

除了陪自家的刀，她也去了她关系不错的审神者道别。

 

“又要死了？”

 

“是啊。”

 

师走羽沉默了半响，她举起啤酒杯，两个人碰了下然后一饮而尽。

 

“二十年，你已经是这副模样。再过个二十年呢？”

 

初识的少女已长成女性。她还是那个总被本丸的刀鞭策要向其学习的战斗审神者，无论是文书还是战斗都会毫不犹豫帮忙的朋友。但岁月还是无情夺走她的青春，在洁白的额头上留下一道疤痕。

 

“早死早回来，你还欠我钱呢。”

 

“好好，我会连你女儿的份子钱都还的。”芥当时打着哈哈，喝完最后一罐青岛。她没有醉意甚至十分的清醒。“本丸，就拜托你帮忙照看下了。”

 

晚风拂过，竹林发出窸窸窣窣的低语。芥拉了一下自己的羽织，走进竹林的小径里。

 

她觉得好冷，不只是天气，也有其他的原因。

 

晴朗的天空给了群星彻底展示他们光辉的舞台。夜空中，群星闪耀，星光熠熠。还有一条银河从本丸的方向一直跨到竹林的深处。铺满夜空的钻石熠熠发光，连月亮都黯然失色，成了旷世奇景的摆设。

 

真是个去死的好日子啊。

 

“灿烂的星，我祈求像你一样坚定——但我不愿高悬夜空，独自辉映，并且永恒地睁着眼睛……*”

 

这是一首国外浪漫主义诗人所作的诗，她其实对文学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头顶绚烂的夜空让她不禁回忆起诗歌的碎片，即兴背了小段。文艺少女什么，说到底跟人设不太符啊。

 

夜越来越浓稠，萤火虫随着时间到来纷纷从隐藏地出来。芥爬上一个小山坡，本丸已经是小小的房子，什么都看不清。她转过头，无数萤火虫从灌木植物里冒出来。即便是如此不起眼的光点也为少女照亮了道路。

 

是在迎接我吗？真是温柔啊。

 

芥走到了竹林的最中心，那里有一片草地。

 

她没走几步就脱力倒下了，这一倒下就再也不能起来了。

 

是时候挥别并前往下一个轮回了。

 

全身的纹路透过布料发出耀眼却不灼目的莹绿色光芒。光辉中，那些图腾活了一般在女孩的身躯上游走，如枫藤般猖狂地侵略每处肌肤，连少女温润的瓜子脸也爬上了枝条。宛如神秘民族所刻画的女神。

 

渐渐的，女孩的躯壳开始分崩离析。小美人鱼为了爱人的生命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生命在海中化为泡沫留下永远的童话。芥无法留下任何东西，也无法带走什么。

 

只是，稍微有了点留恋。芥再次睁开眼，那双金眸温和又愉快。“也不是什么坏事呢，对吗？”

 

光芒褪去，一切归于平静。什么都没来过，什么都没留下。风儿在低语，没人能明白她的语言。只是那语调未免有点悲伤了。

 

林中出现了一个红衣少年。他伫立在草地边缘，抬头仰望星空。

 

再见了，再见了我的爱人。

 

几年也好，百年也罢，我会一直守候着，一直到相逢的一天。

 

清光无声的告别。那璀璨的光芒里，有一颗光点飘得老高老高的，一直到和夜空的星星并肩。当光芒全部消失，清光慢慢从竹林里走出来，他凝视着那处曾经恋人存在的草地，眼中的温柔波光淋漓都快要溢满出来。

 

他躺下，像个婴儿在母胎时蜷缩起来身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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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诗出自约翰-济慈的《明亮的星》